fleurdelis

归期未定
唯结果论/缺乏共情能力/三心二意
谢谢你们的喜欢❤

【SSHP】第101次分手(短篇一发完)

热度涨得太快我有点害怕.....

我现在修文还有用吗我怎么感觉大家都已经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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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

这次是真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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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总有一天他要和西弗勒斯分手。

他想了这件事想了好久,从在大雪天西弗勒斯把他丢出门外,让他去洗一年级学生爆炸后的坩埚开始,这个念头就如同最为顽固的骚扰虻一样在脑海里持续不断的嗡嗡嗡。

他要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上穿上摩金夫人店里最好的一套长袍,然后闯入那个永远阴冷潮湿的地窖,对这个油腻腻的刻薄老男人庄重的宣布他已经彻头彻底的不再爱他,并且在未来的几年,几十年,一直到死都不会考虑与他复合。说完这段掷地有声的分手宣言后,再彬彬有礼的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别开头去,说不好意思,虽然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分手之后还可以做朋友嘛你看总去罗斯莫塔那里喝酒的金发妞怎么样,腰细腿长屁股大我有她的联系方式要不要介绍给你.....

一边假装没看到他因为自尊受挫而泛红的双眼,一边暗自乐开了花。

可他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内心只剩下了一片空落落。

“我要结婚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男人在胡桃木桌后平静的批改作业,甚至羽毛笔都没停顿一下。

二.

哈利用了整整两年才追到西弗勒斯。两年来他使尽了浑身解数,按罗恩的话来讲,就算是复活节岛上的那块石头都比老蝙蝠的心容易焐热。他从来没追过人,没想到碰上的第一个就是这种高难度,生生让他在泡妞这门课上无师自通。

他们在一起的消息让仅有的两个知情人大跌眼镜,纷纷表示原来只有哈利一个人疯也就算了,现在连着斯内普一起疯,这个世界怕是要变得不太正常。

当时的哈利刚在第一个项目里大放异彩,校里校外追他的姑娘能组成一个加强连,金发的红发的,波大的波小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每到早餐时间,成群结队的猫头鹰叼着信从格兰芬多的长桌前飞过,巧克力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地上,犹如下了一场糖果雨。韦斯莱双子甚至为此开了个盘,赌他最后会选择谁。

当弗雷德过来问他的时候,他着实想了好久,最后憋了半天说了句,我喜欢温柔一点的。弗雷德瞅瞅他咂舌,说想不到哈利你骨子里还挺传统,金妮那个疯丫头大概是没希望了。他低头笑笑没说话,最后听说双子回去研究后押了拉文克劳的东方姑娘,赚了个钵满盆盈。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想得并不是秋张,不是任何一个人,它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透过这个影子就能看见杂志上经常刊登的那种美满家庭的形象。他曾幻想过他的婚后生活,一个带着白色栅栏的小房子,一条狗,一个草坪。阳光正好时他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读当天的预言家日报,孩子们在旁边玩着投掷游戏,没过多久他的妻子就会怒气冲冲的穿着围裙站在门口,数落着他饭菜都好了为什么还不进来吃饭。

他人生的前十四年忠贞的恪守着这个田园梦想,可是爱情来了的时候哪管什么标准不标准,摧枯拉朽的就把脑子里那个袅袅娜娜站在厨房里,一手魔杖一手颠着什锦锅的金发女人形象毁于一旦。不会做菜,没关系,他会啊,煎炸焗烹煮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隔三岔五还可以和芙蓉学一手做做法式大餐。不会温柔体贴?没关系,他会啊,端茶送水嘘寒问暖还赠送一个背部按摩。生孩子,没关系,他会...好吧他也不会,不过他们可以领养嘛,领养三个好了,第一个黑卷发的叫詹姆,黑长直的叫西弗勒斯,最小的最可爱的红发姑娘就叫莉莉。

心里百转千回的这么想下来,他已经忘记了上一刻还抱着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张口就来了一句:“你觉得哪个牌子的纸尿裤好?”说完他就后悔了,西弗勒斯的表情就像是恨不能把自己刚才那句话收回来一样,他张了张嘴,哈利没等他把刻薄的长句子说出口就扑了上去,他的唇触碰到他的,一点也不像他这个人,带着一点点凉又柔软。

亲完还嫌不够,扑上去又蹭了蹭,边蹭边心满意足的想,这个人总算是他的了。

当时他那么年轻,一股犟劲仿佛要与整个世界为敌,别人越是阻挠反对他越是觉得这是对爱情的考验。

可是直到好多年过后他才反应过来,有很多事情是再是勉强不来的。就像是夜航时两艘船,擦肩而过时依稀借着灯火瞥见熟悉的脸,可是水雾蒸腾下连声音都带着滞懈,于是余生里只剩了睽违的渺茫。*

三.

刚在一起时他觉得西弗勒斯真棒啊,他的魔药制作永远都是那样的行云流水,有如刀锋的薄嘴唇下吐露的言辞带着莎士比亚时期的优雅华美。他眼睛深邃,声音如同上好天鹅绒一般,就连那个鼻子竟然都有着希腊式的美感。

他在魔药课上贪婪的注视着他年长的恋人,看他用苍白纤细的手指划过那一堆魔药材料。他开始幻想着那手指是在触碰他,于是浑身都燥热起来。

他想吻他,把他压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他包裹到喉结的扣子一颗颗解开,挑逗他的耳垂直到那平静的面容染上绯红的情欲。

 在无数个夜晚里哈利曾披着隐身衣下到地窖里面去,他敲着门,不多不少正好三下,那扇门就吱呀一下开了,好像是爱丽丝掉入仙境那样让人心情愉悦。

他们倒在那张大床上激烈的**,银绿色的厚重帘幔垂下来,与其他的一切拉开了距离,而他们被隔绝在这一方天地里。

四.

每一次的吵架之后先妥协的总是哈利。

无论他如何赌咒发怒摔门而去,直到夜半时分才披雪归来,西弗勒斯依旧是坐在那一方桌子后,不疾不徐看他的书。他真讨厌这种神情,就好像他气定神闲的笃定着哈利一定会回来,又好像他回不回来都无所谓。只是他一向心大,难过的时候也惦记着给自己做个夜宵。这些年生生死死下来,没有粗壮的神经怕是早因为心理创伤成为圣芒戈的常驻床客了。

鱼肉在锅里嗞嗞作响,他一边将金黄的煎面翻转开一边乐观的想,这样也好,证明他对我绝对信任,多少人想要这种信任还求不得呢,让他们羡慕去吧。想到这里哈利就真得意的笑出了声,只是那声音就那样孤零零的响起无人与之应和,在这种天气里未免显得干瘪。他哈哈哈了几声就停住了,伸手去够旁边的胡椒面,一抬头看见外面起了风,盘旋着的白色烟雾一转眼就将凝结在玻璃上的雪粒扫了个干净。

五.

他们最后的一次分手是在三年前。

分手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天哈利在制作白鲜时不小心把独角兽的眼泪当作苦艾滴了进去,引发了实验室里的连环爆炸。当斯内普把灰头土脸的哈利从一堆坩埚碎片组成的废墟里提出来时,他们完成了第一百零一次分手。

”我受够了你的鲁莽自大和愚蠢,波特,”他轻柔宛如床笫间的低语:“现在收拾好你的行李,从我的生活里滚出去。”

于是哈利就这么滚了,干净利落得甚至什么都没带。

他没告诉斯内普他的手臂上有一块滴着血的伤口,前一天晚上六个食死徒在郊外围截住了他,神锋无影血淋淋的剜下了小孩拳头那么大的肉。他本应该摇醒西弗勒斯让他处理好这一切,但是当他看见灯下男人因为连夜赶制药水而疲惫睡去的脸时,他鬼使神差的决定自己动手。即使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男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轻蔑的拉开一个笑说,自不量力。

外面黑魆魆狰狞怪影流诸于地面之上,盛夏的风吹过来竟还有一丝丝的凉。他孑然站在夜色里,没来由的产生了那么点寂寞感。他知道如果现在自己转身敲门,那间灯光华暖的屋子还会接纳他。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先低头。

我会一直拉住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可是现在我的双手都被水草缠住腐烂脱落,断头台上腔子里的热血都冷了,你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又能怎么办呢?

他狠狠将烟蒂压灭在苍苍历历的石墙上,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有个家。

六.

他在一街之隔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回霍格沃兹拜访时假装不经意的把信息透露给麦格教授,只要别人有心一查就可以知道他住哪里。

好长一段时间里他养成了门铃一响就扑过去的习惯。

心底有个固执的小人和他讲,再等等再等等,万一呢。

可是他等来等去,等到赫敏罗恩的孩子都可以上霍格沃兹了,也没等来那个万一。

七.

分手之后他混混沌沌的度过了三个星期,习惯真他妈是个可怕的东西,仅仅是与斯内普在一起呆了六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不知道脱离了他该怎样生活。

他想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回忆起那些小女生叽叽喳喳看得言情剧,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伤心欲绝去酒吧喝一顿才好。可是那些什么感怀啊悲伤啊早在之前的争吵里早就变得模糊不清了,他调动起全身的感情,才从已经稀释得和水一样的感情里挤出那么几滴惆怅。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旁边飘满了泛黄飘落的法国梧桐叶,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天空是那个男人头发的颜色,星星闪着魔药试剂的光芒,就连身下硬得硌人的长椅,都让他回忆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在最后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冷静的想,

我真他妈想他。

七.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圣芒戈里面了,满目的白色晃得眼花,他下意识就想抽枕头下面的魔杖,爬到一半才激灵灵反应过来战争已经结束了,顺着按在他身上的手看去,眼圈红红的赫敏坐在床旁边。

他再也不会来了。

这个事实延迟了三个月才击中了他的心脏,分手的疼痛开始撕扯着神经末梢,缓慢的蔓延全身,大脑像被插进去一块烙红的铁板一样,烫的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保证会好起来的,赫敏。“他拉着女巫的手:“我保证。”

八.

他开始学习着如何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他在魔法部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朝九晚五打卡上班。原本听说他入职以后在大厅里围得水泻不通的人群在几年后也失去了天天跑过来的兴趣,一来二去他倒是和前台的美女接待员熟悉了。当他又一次躲避记者藏到她脚下的柜子里时,她冲他羞赧一笑,递来一张写着咖啡馆地址的纸条。

他们在第一个月里约会了三次,在这期间他知道了她叫艾尔莎,独居,有一只枫叶脸的布偶猫和她作伴,业余时间还在麻瓜乐团里当大提琴手。在第三次约会时他们接了吻。当时她坐在星空下,金棕色的眼睫毛下的眸子盛满了月光闪闪发亮,手指比划着乐谱咯咯直笑。他看着她,多年来如同死水一般的心忽然一动。

他得去看看他,他逃避了那么多年,总该去看看他。

九.

他披着隐形衣,如同多年前的幽会那样偷偷潜行到地窖。铜制的把手积了一层灰,门口的小蛇盘旋着身体遵从着指令向两边退去。接触到第一缕阳光的那一刻整个房间似乎都变得鲜活,时间在此刻才开始流动。皮革鞣质的书疯狂的翻页,空气里弥漫出出淡淡的油墨香,培养皿中刚刚还呈现出灰色的藤蔓重新变得葱茏,张牙舞爪的向门口扑去。在被封印了十年生命的尽情宣泄里,他看见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黑发披肩,神情漠然,仿佛这周围的异动都和他无关。

他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要结婚了。“男人毫无反应,一张印着白蔷薇的请柬被轻轻放在他右手前。“十年来你从没有来见我一眼。”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你以前总和我讲萨特那一套,现在我自愿走进这囚笼里带上马嚼子了,看着我受难开不开心?“他突然暴怒,魔杖划出一道白痕,四壁里隐藏的小精灵尖叫着逃散。

男人终于抬起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任性和执拗没法得到你所有想要的呢,波特?别像个被夺走糖果就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一样,捂住眼睛就假装外面的世界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就像以前那样低沉,柔软,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早死了,死在最终战上。你亲手把他从尖叫棚屋里抬出,又将泥土倾洒于他的棺木。我不是他,再像他都不是——他的生命结束在那个时刻,这些事情他既听不到也看不到,自我欺瞒毫无意义。“

眼前的景象像是在冥想盆中一样模糊又渐渐清晰,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男子的模样,他坐在一个画框里,旁边用一行金字标注:西弗勒斯,斯内普(1960——1998)

他慢慢的跪倒在地,喉咙里的呜咽再也忍不住,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东西在此刻翻涌着向他袭来。

泪如雨下。

十.

记忆真是个好东西,它给过往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摒弃掉那些残酷的,筛选出那些美好的。连他这样一个刻板无趣的人,回忆起来居然也能显得很温柔。

他们彼此都知道终将会分手,于是热爱起来就那么肆无忌惮。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响,身处漩涡中心的两个人过了今天也许就没明天。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西弗勒斯终于答应他去麻瓜的城区里逛一逛。

那天正好是情人节,霓虹灯在参天大厦上疯狂的闪烁,玫瑰花烂俗的摆放在每一家商店的橱窗里,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结伴而行的情侣。哈利紧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心痒难耐的去往旁边的人身上凑,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头,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不死心的再凑,他再躲,如此几个往回后他心一横直接去拉他的手,结果啪的一下就被打掉。旁边的人有些诧异的瞧着他们,他又是难堪又是委屈,站在那里冲对方低吼:”今天是情人节!“

他挑眉:”然后呢?“

”你是我男朋友!“

”我承认这一点。“

他突然就噎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段时间以来被刻意漠视的委屈一起爆裂在心头,苦涩得堵住了嗓子眼。没听说谁谈个恋爱是缓兵之策要把对方往外推的,也没听过谁交个男朋友是偷偷摸摸堪比谍战窃情报的。无数个分手就在嘴边,只能脑子里那个弦断掉好冲出来。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脸蹭到羊绒大衣上,后背被坚实的臂膀抱住。处在晚间八点档的他还有点懵,不等他从满心满意的怨妇哭诉的场景里切出去,他就已经俯身下来,那条临行前他一定要他带上的灰蓝格围巾和他的纠缠在一起。

“我爱你。”他在他耳边温柔的说。世界轰隆隆在耳边作响,眼前仿佛有光炸开一片空白,车马熙攘间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急促得仿佛能蹦出来。他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极了。那么多激烈的思想交战因为这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偃旗息鼓,他想,他妈的伏地魔算什么啊,他还能进我脑子里不让我去爱他?等这场战争结束,他再把我往外面赶,我就是剩了最后一口气也得把自己粘在蜘蛛尾巷的窗户上,要西弗亲亲抱抱才下得来那种粘法。

“我也是。“他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

他们接吻,草莓味的冰激凌融化在唇齿间,周围的建筑变成了巨大的棉花糖,树叶是一大块一大块蘸着黄油的抹茶乳酪,他们在一阵个世界那么大的糖果店里热烈的吻着对方,身后是缓缓上升起的摩天轮。

那一刻他们就像普通情侣那样真心相爱,真心期许着未来。

仿佛他们真的征服了死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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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喻化用自钱老先生的《围城》

待修,十分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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